第(3/3)页 莱克看着这群狂热的皈依者,有些好笑地咧咧嘴巴。 “走吧,出去透透气。” 莱克和哥伦布走出教堂,广场上的火刑架已经准备好了。 信徒们将两位奄奄一息的祭祀绑上火刑架,浇上火油。 聚拢的人群越来越多,大大小小的石头雨点般砸向他们,谩骂和讥讽不绝于耳。 当大火燃起时,祭祀们早就没了呼吸。 “看懂了?这就是殖民。” 哥伦布为自己燃着一根烟,悠悠地吐出烟雾。 “嗯,我会在我的游记中好好描写的。” 莱克要来一支卷烟,用火把点燃。 “哦?怎么写?” 哥伦布饶有兴趣地看向莱克。 “在我来之前,和陛下见过一面,和他谈了谈这方面的问题。” 莱克猛吸一口。 “陛下说,我是个聪明人,知道怎么写。” “他们的文化会被彻底灭绝,他们的信仰将消失不见。” “他们的历史,将由我们来书写!” …… 加勒比海的阳光温暖和煦,遥远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则阴雨绵绵。 雷穆斯堡中,担任要塞指挥官的苏哈特静静地站在窗边,看着窗外的一片狼藉。 雷穆斯堡的围城战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,东罗马帝国数万大军对这座小小的堡垒展开猛攻,尸体到处都是,血液浸透泥土。 东罗马大军完全没有使用什么高效的计谋,采用了最原始的方法——强攻。 阴雨天气中,各种火器都受到了很大的限制,攻守双方直接近身肉搏,在城墙上以命搏命,争夺着一砖一瓦。 雷穆斯堡的确十分坚固,从去年守到了今年,苏哈特靠着不满两千的军队挡住了数万大军一个多月的强攻,最少杀死了数倍于己的敌人。 但是,对方的奴隶军团好似无穷无尽一样,如潮水般一次次猛冲,对方的精锐重甲军也训练有素,嗜血而善战。 守军越打越少,武器装备越来越匮乏,粮食和木柴早就告急,士气每天都在降低,苏哈特唯一能够指望的便是远在科贾埃利的援军。 然而,就在上周,东罗马帝国故意将一位信使放了过来,为苏哈特带来了希南帕夏的密信。 信上说,大雨引来了洪水和泥石流,粮食和武器仍有不足,起义和叛乱尚未剿灭,希望他们体谅苏丹的难处,尽可能守到明年开春。 简单来说,不会有援军了。 想到这里,苏哈特唯有苦笑。 他知道,希南帕夏没有错,客观上的困难都是存在的,希腊人肯定在半路上备好了陷阱,只等围点打援。 科贾埃利一样是坚固的要塞,是通往尼西亚和布尔萨的最后一道阀门,绝对不容有失。 安纳托利亚堡垒丢了,但只要科贾埃利还在,苏丹的核心城市一样固若金汤,还保有翻盘的机会。 在密信上,希南帕夏还着重表扬了他,认为安纳托利亚堡垒已经起到了预想中的作用,成功拖到了冬季,极大迟缓了希腊人进军的步伐。 密信立马就被苏哈特焚烧干净,使者也被灭了口,但消息还是不胫而走,士兵们彻底陷入了深深的绝望。 当天傍晚,安纳托利亚堡垒被大军攻破,敌军占据了半道城墙,苏哈特则带着两百余人退往内墙,继续抵抗。 战斗持续了一整晚,现在已是黎明,一切都将结束。 这位坚强的指挥官为了荣耀掷出了最后的石子,但他也明白,在汹涌的浪潮中,这根本溅不出一点水花。 大门突然打开,他的卫兵走了进来。 “阿伽,阿里投降了,亚力克战死了,他们正在赶来,我们输了。” 卫兵的眼神充满惶恐。 “我们怎么办?” 苏哈特沉默一会儿,从柜子里掏出一瓶葡萄酒,为自己斟上一杯。 “你去投降吧,当奴隶比当死人好。” 苏哈特轻轻抿着,没有看他。 “阿伽,那您呢?” 卫兵明显松了口气,他不想死。 “我?” 苏哈特将美酒一饮而尽,微微一笑。 “你们都知道,我的母亲是个基督徒,能将神父的每一句话都牢记于心。” “在我小时候,她曾向我讲述了一些《圣经》上的道理,这当然是异教徒的东西,但里面有句话让我感触很深,一直记到现在。” 苏哈特拿起自己的弯刀,默默注视着它,看着古朴的刀鞘和光洁的刀柄。 “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完了,应行的路已行尽了,当守的道我守住了。” “从今往后,会有公义的冠冕为我留存。” 苏哈特拔出弯刀,铮铮作响。 “穆拉德苏丹对我很好,我会为他和他的子嗣效忠,从我宣誓的那一刻起,到我死亡的那一刻终。” 楼梯上的激战声越来越近,基督徒在狂吼,穆斯林在哀嚎。 “冬天就要来了,大雪就要降下,希腊人的步伐将被阻碍,苏丹陛下将得到喘息之机。” “我的使命完成了。” 苏哈特哈哈大笑,越过卫兵,在他愕然的眼神中,毅然决然地冲了出去,扑向战场。 …… 1470年11月30日,东罗马大军攻破雷穆斯堡,指挥官苏哈特当场战死,残余守军非死即降。 开战一年多后,东罗马帝国终于攻下了雷穆斯堡,在坚固的爱琴海壁垒上撬开了一道口子。 次日,东罗马军舰开始在博斯普鲁斯海峡上搭建浮桥,将罗慕路斯堡和雷穆斯堡连为一体。 至此,东罗马帝国第一阶段的作战任务宣告结束,人算不如天算,没能在冬季来临前攻占任何一座大城市,仅仅在爱琴海壁垒上开了一个小口。 1470年12月10日,浮桥搭建完毕,成群结队的士兵,马匹和各种军需从巴尔干踏上浮桥,踏上安纳托利亚的大地。 当天,天降大雪,鹅毛般的雪花拍打在士兵们的脸颊上,但他们心头火热,高唱着战歌,在漫天风雪中越过海峡。 他们知道,风雪会延缓战争的步伐,他们很可能没办法在春天来临前打破戒备森严的尼科米底亚。 但他们也清楚,从今往后,巴尔干和安纳托利亚之间的道路畅通无阻,通往亚细亚的大门就此洞开。 第(3/3)页